以色列.呼召
在牧之滨 https://bin.zaimu.de/post/20200816
以色列常被认为是教会的预表, 或者说是初级形态的教会. 教会是选民的群体, 是基督的救恩之所在, 教会之外无救恩. 类似的, 以色列是上帝的选民, 以色列之外无救恩.
真是如此吗? 旧约从来没有说过以色列是得救的, 更没说过要想得救就要加入以色列, 也没让以色列劝说外邦加入. 选民与得救是两个不同范畴的概念.
其实从当初上帝对亚伯兰的呼召也可以看出来:
首次呼召:
[创12:1]耶和华对亚伯兰说:你要离开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
[创12:2]我必叫你成为大国。我必赐福给你,叫你的名为大;你也要叫别人得福。
[创12:3]为你祝福的,我必赐福与他;那咒诅你的,我必咒诅他。地上的万族都要因你得福。
亚伯兰的应许包括: 土地-大国, 名, 得福. 这里更多实现的是一种分割, 使亚伯兰与其原家族分离出来. 这与我们今日所说的救恩并不是一回事.
割礼:
[创17:4]我与你立约:你要作多国的父。
[创17:5]从此以后,你的名不再叫亚伯兰,要叫亚伯拉罕,因为我已立你作多国的父。
[创17:6]我必使你的后裔极其繁多;国度从你而立,君王从你而出。
[创17:7]我要与你并你世世代代的后裔坚立我的约,作永远的约,是要作你和你后裔的 神。
[创17:8]我要将你现在寄居的地,就是迦南全地,赐给你和你的后裔永远为业,我也必作他们的 神。
这里应许的是后裔, 国度和土地. 是之前应许的具体化.
再看西奈之约:
[出19:4]我向埃及人所行的事,你们都看见了,且看见我如鹰将你们背在翅膀上,带来归我。
[出19:5]如今你们若实在听从我的话,遵守我的约,就要在万民中作属我的子民,因为全地都是我的。
[出19:6]你们要归我作祭司的国度,为圣洁的国民。这些话你要告诉以色列人。
[出19:5]Now therefore, if you will indeed obey my voice and keep my covenant, you shall be my treasured possession among all peoples, for all the earth is mine;
[出19:6]and you shall be to me a kingdom of priests and a holy nation. These are the words that you shall speak to the people of Israel.”
上帝在万民中拣选以色列为其产业, 使他们成为祭司的国度. 比起亚伯拉罕之约来这是有很大不同的, 以色列的重要性显著提高了, 上帝赋予了他们特殊的地位. 可 “祭司” 无非有献祭的特权, 可以说他们住的离上帝更近, 其与 “得救者” 是没法划等号的: 并不是只有祭司才是得救的, 正如同并不是只有医生才是健康的.
医生的卫生常识更多, 他相对更不容易生病, 但本质上讲医生与旁人在健康问题上是一样的, 医生只是个职位, 并不能决定体质. 类似的, 祭司只是自己可以献祭而已, 这与是否得救并没有关系.
其实只有亚伦才是祭司, 利未人主要在会幕外打下手, 普通以色列人又在利未人之外. 外邦人则是在普通以色列人之外. 他们献祭的特权依次减少, 住的依次远离圣所. 我们不能因为利未人不能像祭司一样入圣所就说利未人是不得救的, 也不能因为以色列人不能像利未人一样协助亚伦就说以色列人是不得救的. 同理, 不能因为外邦人不能吃逾越节的宴席就说外邦人是不得救的. 这是旧约的世界次序, 与是否得救无关.
上帝给以色列的是一个呼召, 一份祭司的工作. 这个祭司的国度是为外邦服务的, 而不是自我服务的. 以色列做为一个整体在列邦中承担了祭司的职分.
从祭司到君王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
起初, 亚当吃了善恶知识树的果子, 自取君王的荣耀, 被赶出伊甸园.
牧羊的亚伯与种地的该隐也对应着祭司与君王之分. 该隐杀了亚伯, 被赶出伊甸.
之后该隐发展出了超前的文明, 而赛特与之结合, 导致祭司家族的堕落, 全地充满罪恶, 其结局是挪亚洪水, 整个人类被赶出全地.
洪水之后, 巴别事件上人类重走旧路, 上帝为避免人类毁灭不得不介入使其分开. 对亚伯兰的呼召正是这样的背景. 到了西奈之约, 以色列成为祭司的国度, 通过割礼及律法与外邦严格分离. 这个分离正是为了避免人类再次灭绝.
以色列只有祭司的职分, 而没有君王的职分. 以色列并不是万邦中的王, 相反, 他自己的王国被外邦所吞没, 分散到列国, 在其中发挥祭司的作用.
这是巴别之后上帝所设定的世界新秩序.
挪亚是全人类的大祭司及君王: 他献祭, 饮酒, 休息, 醒来并审判.
麦基洗德是类似的, 但他只是撒冷王, 比挪亚要小, 但是个正儿八经的祭司. 亚伯拉罕则不过是族长, 也算不上正经的祭司, 地位自然是更低一些. 所以是麦基洗德给亚伯拉罕祝福, 而不是相反.
我们知道亚伯兰自己也是筑坛献祭的, 这恐怕是挪亚之后的普遍情形: 大家都可以献祭, 但通常是由群体中地位最高的人来献祭. 所以在亚伯兰族群里面是他来献祭的, 但在哈兰的时候应该是他拉来献祭. 但他们还算不上是上帝的祭司, 而麦基洗德则不然.
所以说, 在族长时期, 亚伯拉罕一族并没有特别高的地位, 甚至可以说是在麦基洗德等的指导之下的状态.
四百年后以色列出埃及, 摩西的岳父迎接他们:
[出18:12]摩西的岳父叶忒罗把燔祭和平安祭献给 神。亚伦和以色列的众长老都来了,与摩西的岳父在 神面前吃饭。
这是叶忒罗主持的献祭, 之后叶忒罗又指导摩西建立官长制度. 这仍然是对应着祭司与君王, 饼与杯. 此时以色列仍然在外邦之下.
叶忒罗离开后, 以色列来到西奈山. 在这里上帝立亚伦为大祭司, 颁布了新的祭司体系. 从此, 以色列有了自己独特的祭司制度. 这是一个新的时代, 挪亚体系一分为二, 以色列不再跟随外邦的祭司, 而外邦也不需要跟随以色列.
从理论上讲, 外邦仍然可以有自己的祭司, 可以有蒙上帝悦纳的敬拜, 可以像挪亚一样献祭. 但上帝的名却是承载在耶路撒冷他所选定的圣所. 尽管有上帝特别的看顾, 以色列仍然陷入拜偶像的泥潭, 所罗门的圣殿被上帝拆毁, 以色列人被掳至巴比伦. 外邦信仰并没有上帝特别的看顾, 情况只能更差, 对上帝的信仰流失于历史长河之中.
我们再没看到外邦的祭司, 但外邦却逐渐参与到以色列的宗教之中, 而这也正是以色列的作用之所在. 所罗门的圣殿是有推罗王参与的, 而所罗巴伯的圣殿则是由外邦君王主导的. 以色列与外邦由分离转向融合, 但两者的界限仍然是明晰的: 以色列是祭司, 外邦是君王.
基督集祭司与君王于一身, 以色列与外邦的分隔也随之结束, 历史回到类似于挪亚时期的结构.
回顾历史, 统一的挪亚-麦基洗德体系到亚伯兰因割礼而逐渐一分为二, 之后以色列自己又分为南北两国, 北国灭亡后以色列重归于一, 南国灭亡后以色列与外邦逐渐融合, 在基督里同归于一. 人类经历了一个由合到分, 又由分到合的对称过程.
这是上帝的失误吗? 不, 这个过程是各有其时的, 各有其所在阶段的独特作用及成果, 本身并不是失败的–尽管其中包含着人的失败, 上帝并未失败.
这也是上帝做事的方式.
起初上帝将人分而为男女, 又使他们合为一体. 这个分与合并不是简单的重复, 而是一个新的创造, 上帝的造物进入了一个更丰盛的阶段.
同时, 这也是死而复活的过程.
亚当的沉睡象征着死亡, 亚当的分开也象征着死亡, 重新成为一体则是复活. 沉睡是物理意义上的死亡, 分开则是社会意义上的死亡. 新生命是死而复活带来的. 巴别之后人类的分开以及外邦与以色列的分开展现的都是亚当的死亡, 基督复活的大能带来的是外邦与以色列的合一, 成为新的亚当.
另一方面, 这是一个从架构到填充的过程.
上帝创造天地的前三日是架构, 是各种分开, 划定了天地结构; 后三日则是填充, 使居住者充满其间. 从挪亚到基督更多的是架构, 规划好了蓝图, 奠定了根基. 教会历史则是填充的过程.
以色列构成了教会历史的缩影. 以色列不是教会, 但两者之间也的确存在相似性. 圣经记载以色列是为教会从中汲取教训, 同时以色列本身也是对教会的预言, 是启示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