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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耶稣说亵渎圣灵是不可赦免的, 但什么是亵渎圣灵呢? 又为什么不可赦免呢?

亵渎/βλασφημία/blasphemy 在新约出现17次, 这个词是与语言相关的, “诽谤, 贬低, 中伤, 不敬” 的意思, 尤其是指有损上帝威名的话. 亵渎圣灵也即诋毁圣灵了.

从词义上看, 亵渎圣灵似乎并不是指 “故意拒绝圣灵”, “轻慢圣灵”, “抵制圣灵的感动”.

“亵渎圣灵” 涉及三处经文, 太12:31, 可3:29, 路12:10.
前两处类似, 背景都是法利赛人污蔑基督靠鬼王赶鬼.

可2:22 从耶路撒冷下来的文士说：他是被别西卜附着；又说：他是靠着鬼王赶鬼。 23 耶稣叫他们来，用比喻对他们说：撒但怎能赶出撒但呢？ 24 若一国自相纷争，那国就站立不住； 25 若一家自相纷争，那家就站立不住。 26 若撒但自相攻打纷争，他就站立不住，必要灭亡。 27 没有人能进壮士家里，抢夺他的家具；必先捆住那壮士，才可以抢夺他的家。 28 我实在告诉你们，世人一切的罪和一切亵渎的话都可得赦免； 29 凡亵渎圣灵的，却永不得赦免，乃要担当永远的罪。 30 这话是因为他们说：他是被污鬼附着的。

逻辑似乎是这样的: 靠鬼王并不能赶鬼, 基督是靠着神的灵赶鬼, 文士却说其是靠别西卜, 这样, 他们就把圣灵污蔑为了污鬼. 主耶稣认为他们在这里亵渎了圣灵, 所以说这样的警告, 但不得赦免的原因却没有说.

路加福音却是门徒受逼迫的背景:

路 12:1 这时，有几万人聚集，甚至彼此践踏。耶稣开讲，先对门徒说：你们要防备法利赛人的酵，就是假冒为善。 2 掩盖的事没有不露出来的；隐藏的事，没有不被人知道的。 3 因此，你们在暗中所说的，将要在明处被人听见；在内室附耳所说的，将要在房上被人宣扬。 4 我的朋友，我对你们说，那杀身体以后不能再作什么的，不要怕他们。 5 我要指示你们当怕的是谁：当怕那杀了以后又有权柄丢在地狱里的。我实在告诉你们，正要怕他。 6 五个麻雀不是卖二分银子么？但在神面前，一个也不忘记； 7 就是你们的头发，也都被数过了。不要惧怕，你们比许多麻雀还贵重！ 8 我又告诉你们，凡在人面前认我的，人子在神的使者面前也必认他； 9 在人面前不认我的，人子在神的使者面前也必不认他。 10 凡说话干犯人子的，还可得赦免；惟独亵渎圣灵的，总不得赦免。 11 人带你们到会堂，并官府和有权柄的人面前，不要思虑怎么分诉，说什么话； 12 因为正在那时候，圣灵要指教你们当说的话。

这里是说门徒若在人面前不认基督就是 “亵渎圣灵” 吗? 但不认基督最多不过是 “干犯人子” 啊. 从语境来看, “亵渎圣灵” 似乎是指诽谤门徒, 进而逼迫他们. 主耶稣的讲话是为坚固门徒的信心, 所说告诉他们法利赛人最多不过 “杀身体”, 不用怕他们. 另一方面门徒在神面前是宝贵的, 逼迫他们就是 “亵渎圣灵”, 神一定会为他们伸冤的, 换言之, 不用妄自菲薄. 他们若誓死忠心, 基督会在神面前荣耀他们, 但他们若在人面前不认主, 主也就不认他们.

最后 “圣灵要指教你们当说的话”, 既然如此, 他们所说的话就是圣灵所说的话. 诽谤教会的见证也就是诽谤圣灵了.

那么, 这三处经文如何统一呢?

有一处细节: 这三段马太马可都是在主耶稣差遣十二使徒之后, 尤其马可是紧挨着差遣:

可3:13 耶稣上了山，随自己的意思叫人来；他们便来到他那里。 14 他就设立十二个人，要他们常和自己同在，也要差他们去传道， 15 并给他们权柄赶鬼。…

路加则是在差遣七十人传道之后不久:

路 10:1 这事以后，主又设立七十个人，差遣他们两个两个的在他前面，往自己所要到的各城各地方去…3 你们去吧！我差你们出去，如同羊羔进入狼群。… 9 要医治那城里的病人，对他们说：神的国临近你们了。 … 16 又对门徒说：听从你们的就是听从我；弃绝你们的就是弃绝我；弃绝我的就是弃绝那差我来的。 17 那七十个人欢欢喜喜的回来，说：主啊！因你的名，就是鬼也服了我们。…

这三处都涉及到赶鬼, 是主耶稣给他们的权柄. 马太把赶鬼与神的国联系起来, 路加对应的是 “医治那城里的病人”. 医病赶鬼是相关的, 是关于捆绑与释放的. 在神的国里魔鬼被捆绑, 受奴役的得释放. 比身体的疾病更要命的是属灵的顽疾, 人的问题也不仅是直接的鬼附, 更是被魔鬼引诱, 受罪的辖制. 赶鬼是属灵征战的象征, 正如主耶稣所说的 “捆绑壮士”. 基督战胜了魔鬼, 而门徒则要跟随基督一同征战, 他们的武器就是圣灵.

太16:18 我还告诉你，你是彼得，我要把我的教会建造在这盘石上；阴间的权柄〔权柄：原文是门〕，不能胜过他。 19 我要把天国的钥匙给你，凡你在地上所捆绑的，在天上也要捆绑；凡你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要释放。

圣灵与基督相关, 但更是与门徒/教会相关, 因为基督把圣灵赐给了他们. 赶鬼并非基督一个人, 门徒的参与也是不可忽略的, 只是福音书着重记载了基督的医病赶鬼, 但这与门徒的赶鬼也没有区别, 甚至有可能是门徒代替基督执行的. 基督自己并不施洗, 而是让门徒代替, 但说起来还是基督施洗, 道理是一样的. 也可以从门徒与基督的联合的角度来看.

所以, 文士所 “亵渎” 的并非仅是基督, 而是基督及其门徒的见证, 这些是圣灵的工作. 当基督强调 “人子” 与 “圣灵” 的不同的时候, 这圣灵主要是指向门徒的, 否则也没必要区分两者了.
换言之, 主耶稣是说: 你们诽谤我也就算了, 诽谤教会可不行, 这是亵渎圣灵.

马太中有 “我若靠着别西卜赶鬼，你们的子弟赶鬼又靠着谁呢?” 似乎也是在强调门徒. 但福音书中主要还是基督的见证, 门徒尚未受圣灵, 在基督得荣耀之后圣灵赐下, 教会才成为主要见证. 此处门徒的医病赶鬼可以看为是五旬节之后教会的预表.

我们也可以将基督的工作与圣灵的工作分开来看. 圣灵是另一位保惠师, 圣灵与基督的工作既有交叉又有接替性. 虽然基督也是靠圣灵的能力工作的, 圣灵的工作主要还是通过教会来完成的.

前面引用过的差遣七十门徒时中间有几句:

路10:13 哥拉汛哪，你有祸了！伯赛大啊，你有祸了！因为在你们中间所行的异能若行在推罗、西顿，他们早已披麻蒙灰，坐在地上悔改了。 14 当审判的日子，推罗、西顿所受的，比你们还容易受呢！ 15 迦百农啊，你已经升到天上〔或作：你将要升到天上么〕，将来必推下阴间。 16 又对门徒说：听从你们的就是听从我；弃绝你们的就是弃绝我；弃绝我的就是弃绝那差我来的。17 那七十个人欢欢喜喜的回来，说：主啊！因你的名，就是鬼也服了我们。…

他们对圣灵的 “亵渎” 并非是不经意的一两句话, 而是诽谤基督与门徒彰显出来的无可辩驳的圣灵的能力.

“亵渎圣灵” 针对的是30-70AD这一世代的背景, 是偏群体性的. 具体到个人, 像扫罗这种例子说明悔改的机会还是有的. 那么, 是否说真心知道教会是圣灵的所在的人若故意诽谤教会一次也不得赦免呢? 我想这并不是福音书所关心的, 这说法并不具备操作性.

但若如此, 亵渎圣灵又为什么不得赦免呢?

这可以从房子发霉的条例说起:

利14:33 耶和华晓谕摩西、亚伦说： 34 你们到了我赐给你们为业的迦南地，我若使你们所得为业之地的房屋中有大麻风的灾病， 35 房主就要去告诉祭司说：据我看，房屋中似乎有灾病。 36 祭司还没有进去察看灾病以前，就要吩咐人把房子腾空，免得房子里所有的都成了不洁净；然后祭司要进去察看房子。 37 他要察看那灾病，灾病若在房子的墙上有发绿或发红的凹斑纹，现象洼于墙， 38 祭司就要出到房门外，把房子封锁七天。 39 第七天，祭司要再去察看，灾病若在房子的墙上发散， 40 就要吩咐人把那有灾病的石头挖出来，扔在城外不洁净之处； 41 也要叫人刮房内的四围，所刮掉的灰泥要倒在城外不洁净之处； 42 又要用别的石头代替那挖出来的石头，要另用灰泥墁房子。 43 他挖出石头，刮了房子，墁了以后，灾病若在房子里又发现， 44 祭司就要进去察看，灾病若在房子里发散，这就是房内蚕食的大麻风，是不洁净。 45 他就要拆毁房子，把石头、木头、灰泥都搬到城外不洁净之处。 …

房子被祭司确认得了大麻风之后, 祭司会做一些医治, 如果这房子又发霉了, 这房子就要被整个拆毁. 不妨称之为两步察看模式. 这是上帝对待自己的 “房子” 的模式.

约瑟第一次看望弟兄时被卖为奴隶, 第二次 “看望” 弟兄时犹大宁愿自己成为奴隶也要保护弟兄, 以行动表明自己被医治好了. 这个医治是上帝借助他玛完成的.

摩西第一次看望弟兄时是 “君王”, 被拒绝, 跑到旷野.
四十年后, 先知摩西再次看望弟兄, 以色列人接受了他(出4:31), 最终摩西领他们离开埃及.

司提反讲到约瑟与摩西, 就是在说这个了.

主耶稣地上的事工是其第一次检查犹太, 他医病赶鬼, 洁净圣殿, 这是第一次医治.
之后教会四十年的见证是第二次检查, 他们仍然拒绝, 最终整座房子被拆毁.

他们杀害了基督, 又迫害了教会, 再没有赦免的余地了.

路13:6 于是用比喻说：一个人有一棵无花果树栽在葡萄园里。他来到树前找果子，却找不着。 7 就对管园的说：看哪，我这三年来到这无花果树前找果子，竟找不着。把他砍了吧，何必白占地土呢！ 8 管园的说：主啊，今年且留着，等我周围掘开土，加上粪； 9 以后若结果子便吧，不然再把他砍了。

犹太人/文士/法利赛人是约内群体, 是上帝屡次浇灌的果园, 他们抵挡基督及教会的双重见证, 最终被上帝拆毁.

另一个角度来看, 基督与教会是丈夫与妻子的关系. 上帝对教会的看顾是别有不同的, 可以说是过于圣子的. 这我们从世俗的角度也不难理解:
男人被羞辱没什么, 但你若羞辱人家妻子, 丈夫不能装没看见. 丈夫是妻子的保护者, 伸冤者, 救赎者.
逼迫基督尚可赦免, 逼迫基督的新妇不得赦免.
圣徒的血不会白流, 这血承载的是上帝的愤怒.

但亵渎不是语言上的吗? 话语是由心发出的, 诽谤反映的是内心, 什么树终究会结出什么果子来. 迫害是诽谤的自然发展: 诽谤没啥效果, 那就杀了吧.

太12:34 毒蛇的种类！你们既是恶人，怎能说出好话来呢？因为心里所充满的，口里就说出来。 35 善人从他心里所存的善就发出善来；恶人从他心里所存的恶就发出恶来。 36 我又告诉你们，凡人所说的闲话，当审判的日子，必要句句供出来； 37 因为要凭你的话定你为义，也要凭你的话定你有罪。

最后, 这个 “不可赦免” 又是什么意思?

太12:32 凡说话干犯人子的，还可得赦免；惟独说话干犯圣灵的，今世来世总不得赦免。 32 And whoever speaks a word against the Son of Man will be forgiven, but whoever speaks against the Holy Spirit will not be forgiven, either in this age or in the age to come.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 今世/this age 应该是指70AD之前上帝对犹太的审判, 来世/ the age to come 似乎是指70AD之后的时期. 若如此, 这意味着耶路撒冷会被拆毁, 而其位份之后的世代也不会被恢复. 这代人及其子孙将承担此悖逆的后果.

或许应该与希伯来书的警告放一起来看, 但本文已经不短了, 就到这吧.